（九）

    事情远没有结束，只能说是林震朝低估了张泰山脸皮的薄厚程度，牁州有妖孽必除的谣言还是传了出去，并且迅速在整个琮越掀起浪cháo。

    暂且把林右相在大理寺里跳脚的事情搁在一边，先说牁州那边。

    牁州的百姓当然是众志成城誓要辟谣，其他州郡的形势乱成一团，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确切的答案。

    而地方官员就个个选择了明哲保身的方法，不到临头，绝不和张泰山站在对立面。

    毕竟，谁都知道，张泰山的势力才是琮越第一，谁也不想混着混着脑袋就不明不白地掉了。

    本来计划动身的谌不才就这样被拖在了牁州，混乱的局势下，一连串(色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血腥事件让张泰山一党惊疑不已。

    以牁州檀阳为中心，向四周的郡县延伸，开始清盘绞杀，凡是参与了传播谣言的地方权势，比如高官、地主等等，一律在深夜被抹了脖子。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凶手就是谋杀了无数人命，要被朝廷通缉。然而那个凶手聪明就聪明在提前搜罗了证据，杀了人以后，就把死者生前所犯的事全部摊开在桌面上，发现命案的人都得以知道那些罪行。

    戏剧的地方还不仅于此，凶手显然不止一个人，能发动这么一起四面延伸的血腥谋杀，起码得是一个团队组织。试图追查凶手身份的人在对现场进行勘查后，错愕的发现，这只团队留下的痕迹堪称是五花八门，有江湖名门正派的，有八个王爷的，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总之全部指向跟这场谋杀没有关系的人，而幕后凶手究竟是谁，却无从查知。

    而这场清盘绞杀最显著的结果就是，在群众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对象是谁以后，“牁州有妖孽必除”的谣言一夜之间归于虚无。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势力们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是乖乖选择了闭嘴。

    甚至有一些牁州的百姓认为这是江湖上有些正义之士看不惯朝廷此番的做法，以这种略显血腥的方式伸张正义，不过这样认为的人也只是占极少数而已。

    朝野震动是必然的，与张泰山一党面sè如土相反，正磨刀霍霍向左相的林震朝在得到消息后，转怒为喜，仰天大笑三声后骂了句“好你个神棍”。据知情人士透露，林右相此后数天心情极佳，胃口都好了很多。

    证据就是早朝上迎面走来张泰山，林震朝没有像前两ri那般直接将其无视，反而很给面子地赏了一个白眼，然后在张泰山白胡子被气得颤抖不已的背景下走向官员首位，至于身后或惊疑或恐惧的视线就不在林右相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着亲王服饰的安贤王冲林震朝眨了下眼，小声问：“是不是你干的？”

    林震朝呵呵直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隔着千里飞取人头，还不止一颗。”

    安贤王瞪了他一眼，道：“别给我装傻。”

    “我真没出手。”原来他在安贤王的眼里形象如此不堪，看明白这点后，林震朝颇有几分愤懑，“哪轮得到我出手。那家伙二十八年前就是一尊杀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安贤王没再给出回应，因为皇帝来了。

    众臣觐见后，明显感觉到皇帝的心情比前几天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喜上眉梢。正纳闷呢，就听皇帝宣布说，九王爷将于三ri后回京。

    所有人恍然大悟，接着有人欢喜有人愁。

    九王爷赫连祇的回京无疑是给这本就混乱的京城局势再添一笔，赫连祇是典型的min zhu党+王党，谁都不买账，只为赫连家的江山以及琮越的利益而战。张泰山嚣张了这么多年还没把皇帝拉下台，赫连祇可以说是功不可没。韩夫人的案子水可深了，既牵扯到张泰山和林震朝两大派系的争斗，也关系着牁州一带的兴衰。如果韩夫人被贬或者被杀，于牁州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还会激起民愤。赫连祇这个现实主义者毫无疑问会选择对琮越有利的那一方，而支持林震朝明显要比支持张泰山收获更多。所以，赫连祇会选择谁就不言而明了。

    张泰山急匆匆地想要先一步做掉韩夫人就是因为不想赫连祇回京后给他造成威胁，就目前形势来看，他失败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更失败的还在后头。

    离开牁州以后，赫连祇就公开了自己行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回京了。

    沿途官员一震慑于九王爷的威名，二还没从清盘绞杀中缓过神来，因此赫连祇的回京之路顺畅无比，除了一点。

    红袖在几个口风紧的随行侍卫倒掉第二桶血水后，忍不住出声：“爷，干嘛收留他，让他被那些追兵干掉不是最好吗？”

    赫连祇盯着书的视线移都没移一下，给了自己的婢女一个更加难以忍受的回答：“为了避免意外，在抵达京城以前他就呆在这辆马车上。”

    红袖急眼：“那会惹到更多的麻烦！”因为和九王妃分兵两路，赫连祇的安全由她负责，要是出什么意外，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留下他。”赫连祇不容置疑地命令。

    红袖屈服了。

    谌不才带着商岳然临时给他找来的“军团”血洗了牁州及其附近大小郡县，终于让那些人闭上嘴。得到满意效果的“军团长”却因为在边关醉酒十年太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身体负荷不起而昏倒在街头并且“幸运的”被九王爷赫连祇捡到，这种丢脸的事情谌不才真心希望它一辈子就这样烂在街头永远别被人提起，然而事实往往不遂人愿，赫连祇身边那个刁蛮的小丫头老是把这件丢脸的事情挂在嘴边，从早到晚将谌不才奚落了个够。

    谌不才每天早起晚睡，把自己往死里练，誓要恢复到了十年前的状态。

    也正是因此，赫连祇的随行侍卫被谌不才各种找茬强迫陪练，在这段时间不长的同行中那些侍卫的水平就像雨后chun笋一样刷刷刷直往上蹿。当某天身手剽悍的红袖居然没发现侍卫长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谌不才在赫连祇心中的印象悄然做了改变，不过神经大条的事件主角对此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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