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本身就存在与虚空之中的，只有它想让你“看”的时候，你才能“看”到。祭坛同样继承了这个基础能力，它在隐藏自身的同时，几乎本能地将杰克灵魂波动也置于一种虚幻的状态中。

    这种状态通过龙虎山嫡传心法借以道力运转扩散到整个身体，再加上经过工作组系统的隐秘训练，使杰克在行动的时候，就如同消失在整个位面当中。简单地说，对于极其依赖灵魂波动进行定位的神恩萨满约瑟夫来说，在承受来自试练山脉天然力量压制的不利前提下，杰克这种有着特殊隐藏方式的对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隐形人。

    虽然这是个巨大的优势，但杰克能够使用的道力，就只有那么一点。而且要想保持这种状态，还会持续消耗体内那点可怜的道力，所以弱点也很明显。

    如果打个不太确当的比喻，杰克此时就有点类似于当年风靡全球的即时战略游戏《星际争霸》中的人类幽灵士兵，进入隐身状态要消耗自身的特殊能力。问题在于特殊能力消耗完毕之后，幽灵士兵还有一把射程超远威力强大的来复枪进行自卫，杰克却只能悲催地依靠十四岁男孩的身体来发动肉搏。

    呃，当然还有一把铁片般锋利的水果刀。不过这一点，还是忘了它吧。

    更何况杰克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归属感，兽人和人类之间的战斗对杰克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有纹身，一个没有纹身的两个智慧种族间的互相厮杀，差别甚至还低于中东或者阿富汗地区的抵抗力量与美国大兵之间源自肤色的各种冲突。

    所以即便是眼看着约瑟夫大杀四方他也只是敛声静气，等候时机。随着时间的推迟，到了头儿已经处于绝境的时候，杰克最终决定冒险出手，毕竟一个真正的战士不该如此死法。当然另外一方面，那柄奇异的短刀对于杰克也有着异乎寻常的诱惑。

    而且凭借他的眼力，这个时候的约瑟夫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这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敌人的试练山脉，约瑟夫作为一名身受重伤的兽人，一旦被揭露身份后果将会是极其严重地，所以杰克相信约瑟夫内心其实已经是相当急迫。一个内心焦灼急于撤退的人，是不可能像平时一般做出冷静而且自持的判断。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的有利因素都在自己这边，如果连这点潜在的风险都不敢承担，杰克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一个曾经的技术员？

    装高人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展现杀伤力，只要有威慑力就行。龙虎山秘法烈焰真符虽然不能用，但是人肉打火机的效果看起来已经很恐怖了。被祭坛强化过的灵魂控制作用在这一刻发挥了极为巨大的作用，九星连珠这种催动烈焰符的高级技巧，在任何地方也足以吓唬人。虽然在全力施展出来的时候也只有一丝火苗，但你无法否认它很高级。

    但杰克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如果那个约瑟夫真的是个夯货，不顾一切也要杀死头儿的话，他也只能立刻落荒而逃。反正凭借超强的隐蔽能力，要想保住一条小命机会还是相当大的。

    还好作为一名枭雄，在约瑟夫眼中自己的安全才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表现得极其配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离开。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那股事实存在但又虚无缥缈的杀气，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通过这种在灵魂上近乎肆无忌惮的警告，无论是谁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躲藏在阴暗处占据主动的那个魔法师，并不介意痛下杀手的决心。

    作用距离长达百米的杀气威胁，本身并不能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对任何一个有判断力的人来说，这点看似无害的小动作背后隐藏的真相则是。

    一个强势无比，而且杀人如麻的超级魔法师的存在。

    事实上如果不是杀气来自强大的灵魂，消耗道力非常有限，那么以杰克目前可怜的道力储备来说，是绝对无法达到这一点的。即便坐拥如此之多的有利因素，到了最后关头道力还是消耗得干干净净，不得不被迫停止了某种带点恶趣味的装逼行动。

    所以杰克强势高调背后的虚弱本质，对于这个中年人来说已经不是个秘密。反正杰克并没有打算连这个头儿一起吓唬住，对方已然抱有必死的觉悟，这点小事也就别计较了。

    看到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从不远处的灌木中钻出，快步来到自己的面前，头儿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虽然濒临死亡但神智依旧清晰，完全能够确认眼前的男孩没有什么实力，更不可能拥有恐怖的九环魔法能力。唯一算得上比同龄人突出的地方，就是脚步灵活轻快，身体协调匀称，但也仅此而已。

    稍微翻看了一下对方的眼皮，然后摸了摸颈部的动脉，杰克也只能黯然地摇摇头。以他的知识的确无法理解一个两眼瞳孔已经散乱，而且颈动脉搏动近乎消失的人，居然还能顽强地保持着意识的清醒。看来的确像头儿所说的那样，二十年以来一直伴随他的，来自杰尔任斯大萨满的血咒反而成为磨砺意志的最佳工具。

    如果那位大萨满知道这一点，也许会死不瞑目吧。

    不过头儿显然没有在意杰克想法的心情，喘息着说道：“既然相遇，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把这条老命卖给你才对。可惜的是你豁出了性命做出去的投资注定是要亏本的，因为别看我现在还挺精神，但是马上就要完蛋了。”

    看到对方如此豁达，杰克也见惯了生死，随口打了个哈哈：“这位大叔，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潢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一直占便宜，总是要做点赔本的生意才算合乎天道，这点没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已经赔了，及时止损才是关键，可是我躲在一旁听来听去，您一辈子好像都在赔啊。”

    听到杰克的回答，头儿似乎要笑出声来，但是带着大量血沫的剧烈咳嗽阻止了他的想法。从恐怖的咳嗽声中杰克就能确定，头儿的肺部已经快要变成空洞了。这种伤势一看就经历了反复的迁延，显然当年的伤害远比约瑟夫和自己推测的严重。到这时候杰克也就不说什么让对方安静，慢慢修养的废话了，直接问道：“大叔，你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就该老老实实的修生养息。明明蚀了老本，干嘛还要这么拼命？”

    “呵呵，早就该死的人谈什么养生，活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没主动去死只是遵守一点的承诺而已。三十年前，二十年前我的队友都死了个精光，可是我活了下来，十多年前这种情况又出现了一次，不过那次是我送他们去死的。如今我的同伴又全部丧命，好在这一次我能去陪他们了，顺便再道个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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