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其他干扰，获得答案之后，约瑟夫也会主动离开这个被诅咒山脉。但约瑟夫非常清楚自己敢于肆意挥霍力量的基础，就是因为有贝利亚的存在。贝利亚身为灵魂行者，拥有了神灵的赐福之后，可以确保接下来的行动安全。如今所有这一切都被彻底打碎，罪魁祸首却是眼前这个快要失去生命的战士。

    愤怒，不仅会带来力量，也会彻底烧毁理智。

    尤其是这种愤怒的来源，是自己因为愚蠢而造成的失败。

    “呵呵，你这显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头！”约瑟夫的微笑变得狰狞而恐怖，向着闭上了眼睛的头儿说道：“你还是睁开眼睛吧，看看你这几个同伴，待会他们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头儿漫不经心地扫了约瑟夫手中的几个亮点一眼，然后漠然回答：“这个伎俩你就不需要在我面前显摆了，别忘了和兽人的战争中，我经历过的事情比这要残酷无数倍。灵魂图腾的力量来源就是要吞噬各种各样的灵魂，别说人类，即便是兽人自己的灵魂，只要有机会你们也是照吞不误。我既然有了这种自觉，你也不必再废话了。”

    “说得好，痛快！我会把你的灵魂囚禁到图腾之内，然后一点点地剥出秘密。另外，我是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等你看到我征服所有的人类，才会清楚违抗我的意志会有什么后果。”

    杀气腾腾的誓言，换来的只是头儿平淡的反应：“算了吧，这句话在历史上兽人说过无数次，只不过他们无一例外最终死在了人类的手中，想必你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没关系，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从我的灵魂里面找到需要的东西。”

    面对如此油盐不进的敌手，约瑟夫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全力削弱对方的意志。问题是明明这个号称头儿的家伙宛如风中残烛，生命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彻底熄灭，但灵魂坚定程度却远远超出约瑟夫的预期。

    到了这个地步约瑟夫已经可以肯定，即便是孤注一掷使用了禁忌的力量，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在五五开范畴。灵魂图腾之力全开的情况下，约瑟夫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对方灵魂之间的战斗处于胶结状态，就像是一个正在空转的巨大磨盘两面，无论是那一面都不会在短期内获得胜利，甚至极可能最终两败俱伤。

    到底是什么时候，神恩萨满的意志力已经连人类都无法征服了？约瑟夫看着自己眼前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类，原本的坚定从心底开始感觉到动摇。

    在过去的日子里面，虽然约瑟夫研究了无数兽人和人类之间的战例，和他紧密联系的更是精英人士，但没有一个能够和眼前这个老人相比。甚至所谓光明神教里面拥有狂热心灵的圣战士，约瑟夫也见过不少，他给予的评价也是“不过如此”。所以约瑟夫的自信来自客观调查，比起大多数兽人的狂妄自大，他的骄傲有着坚定的基石。

    但是在这个让他反复失算的人类面前，约瑟夫发现这种自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靠。

    “约瑟夫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兽人，但是你却并不理解人类的灵魂。大萨满的临终诅咒虽然让我的身体在这二十年的时间内受尽了折磨，但是却让我的灵魂力量因此获得了最终的升华。人类中有一种最古老的修炼叫做苦行僧侣，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力从痛苦中获*潢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得力量，从黑暗中寻找光明，在地狱里创造天堂。你可以很简单地杀死我，但是却永远不可能获得我的灵魂。”

    “其实，你在第一击引发了杰尔任斯的力量都没有让我失去反抗力，那时候就应该理解这一点了。”

    听到了头儿的言语，约瑟夫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在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之后，一无所获的结果已经让他无法忍受，对方的实话实说则更是让约瑟夫感到彻底的失败。对于一个绝境中的人来说，表现出如此诚恳坦率的原因，就是让自己清楚地知道所拥有的力量远远无法让对方屈服。约瑟夫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与自己进行充分沟通的对手，居然会带来如此强烈的无力感。

    你可以杀死一名真正的战士，但永远无法使他屈服。

    到了这个时候，约瑟夫终于冷静了下来：“好吧，我承认自己的失败，等你死亡之后，我会将你同伴的灵魂一起释放，让你们回归所谓的光明神的怀抱。”听到了约瑟夫的回答，头儿露出了一点释然但是却微带讽刺的笑容，然后很认真地开口道：“虽然你是我的敌人，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

    既然下定了决心，瞻前顾后就绝对不是约瑟夫的作风。当虚幻的比蒙利爪在他右手最终凝实的时候，就是这个被佣兵们称为头儿，一个拥有伟大战功的无名战士生命终结。有一个真正的英雄死在自己手中，约瑟夫却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如果不是对方长期被病痛折磨，而且自己获得了来自神灵的护佑，恐怕对方第一刀就能置自己于死地，更不用说那杀掉贝利亚蕴藏着灭绝力量的一道雪亮闪电。

    “算了，那怕是把那柄怪异的短刀弄到手，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不错的收获了。”约瑟夫稍微定了定神，勉强在内心说服了自己：“这次行动已经失去了意义，等杀了这个人类还是先回兽人帝国吧。如果知道我的伤势如此严重，贝利亚也死于非命，那些所谓盟友随时都有可能为了利益把我干掉。”

    突然间，快要成型的比蒙利爪被约瑟夫主动散去，他本人也由进攻状态转为全面防御。因为在此刻约瑟夫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正轻轻地落在他的后背上。背后不断渗出的冷汗和瞬间竖立起来的汗毛，都在提醒约瑟夫这是一名杀戮欲望和经验绝对不在自己之下的敌人，而且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一个指头大小玲珑剔透的火球，飘飘荡荡地从虚空中显现出来，看起来似乎用一口气就能吹灭。但无论是约瑟夫还是奄奄一息的头儿，都露出了见鬼一般极为慎重地表情。

    约瑟夫没有任何动作，他知道自己不能动，也是不敢动。兽人图腾到目前为止依旧毫无反应，甚至连对方施展火球术的魔力波动都没抓住，说明阴暗处潜伏着一个可怕至极的敌人。

    大陆魔法师第一个使用的攻击性魔法，基本上都是火球术，而且几乎所有的火系魔法都是在火球术的基础上质变升华而成的。所以对于魔法师的考评，往往都是用最简单，但同样也最见功力的火球术来确定。

    就像厨师对决的时候，川菜肯定要看鱼香肉丝，粤菜一定要会干炒牛河，平淡中见功夫。

    火球术如此重要而且基础，正是因为它代表了来自火元素的最基本的规则，暴戾，危险，活跃，难以控制。虽然有一部分魔法师信仰的是冷静和睿智，但追求杀伤效果和破坏力，将自己的灵魂投入战斗，并且从生死一线中获得突破的魔法师同样不少。而火球术所表现出来的这些规则，甚至可以说是这部分魔法师狂野内心的真实写照。

    甚至有被戏称为“拜火球术神教”的极端魔法师，将所有的魔法等级都用火球术来评价。“魔法师追求的本质是力量，如果你能释放出一个火球，自然就是一环魔法师；一次释放两个火球的，肯定是二环魔法师；以此类推如果阁下能够同时释放出九个火球，那当然就是伟大的九环魔法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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